李衍见状笑道:“看来倒是我准备地不够周全。”又似略略一忖,说道,“不如这样吧,适逢今日天时人和,趁水戏还未开始,我们正好戏玩一番,赢的人可从输的人那里任意要一件东西,如何?”

    其他人不料他突然提出这种建议,不由多少流露出诧异,唯有陆玄,好似半分也不意外地回以一笑,竟是附和地道:“殿下这番提议,确实与今日园中和乐之风十分相宜。”

    陶云蔚听着,心中不免顿时生出忐忑,想先把话说在前头好当个防备,又记着陆玄的叮嘱,纠结之下只得压低了声音在他身后道:“我们姐妹身无长物,你叫他悠着些。”

    陆玄亦低回道:“放心,有我在,你还怕没人与你兜底么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随意,说完便又径自将注意力转了回去,但她乍然听入耳中,却不由微顿了顿,心中倏然涌起一阵复杂感受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,还是头一回有人对她说:放心,有我。

    她好像有些不习惯,但更多的,却是说不清道不明了。

    李衍很快便决定了玩“藏钩”之戏。

    所谓藏钩,便是将参与众人分为两组,一组管猜,一组自然就是管藏。然后随意取一样物事,由藏组,也就是上曹,按个人座位顺序从背后传递,待击拍声停,便由下曹的人开始猜“钩”停在何处。这种游戏因玩法简单,同时可参与者多,所以向来在宴会、游乐中颇受青睐。

    毫无意外地,李衍将自己、陆玄、崔湛还有窦、马两家在场的几个儿郎都划入了下曹,至于上曹的人也是他亲自点的,看似随意,但也恰恰好将陶氏三姐妹点了进来,剩下五个里面有两名出自窦氏,一个是先前站了出来还没退回去的马十娘,还有两个则是其他家的。

    八对八,游戏开始。

    有李、陆两人在这里,即便是窦、马两家的尊长女眷也难以再坐住,当即将上位让了出来,另外为便于上、下两曹交流,其他人也纷纷让开了位置。原本在隔壁幕次里的两家男人们也早就伸长了耳朵,甚至暗示下人撩了隔在中间的棚幕,聚视着这边的动静。

    岸上其他棚里的人家得了消息,虽不好全体出动来围观,但每家也多少“漏”出来了那么几个儿女。

    一时间窦氏的整个棚子内外竟是成了西岸最人挤热闹的所在。

    上曹排位的时候,同一家的女郎都被错开了位序,所以陶云蔚姐妹三人并没有排在一起,陶云蔚和马十娘相邻而坐,陶曦月与她中间则隔了个苏家的女郎,而陶新荷排在顺第三位,与陶云蔚中间隔着两个人。